第十七章聰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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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容姬震驚道，“徽音殿的人？”
謝容華冷哼一聲，應道，“不錯，正是徽音殿的人，諒你也想不到，竟然是皇後殿下的貼身侍女雪瑩下的毒！當真是可笑啊！倒也是可惜了雪瑩這個小姑娘了，白活了一世，枉做了他人的替死鬼了。”
聞言，沈容姬合上賬本，“聽你這口氣，莫不是你不喜她？”
“豈止是不喜？當年我生九皇子時，就差活活憋死我了，幸好九皇子爭氣，肯多留我腹中片刻。她既不義，後宮眾人又不愛戴她，加之年老色衰，不得陛下喜愛，好日子也沒多久了。”當年猶如昨日，如蟻噬心。
她臨盆在即，差人去司食局請陳修容派過來幾個侍醫接產，苦等半日，莫說侍醫，連個醫工都見不著人影。
貼身侍女小秋卻哭著說侍醫全都去了徽音殿候著，皇後殿下頭風發作，沒法差人過來。
好在那日來了個姑姑幫她接生，可也是偷偷摸摸著。
謝容華忽然說道，“我們娘兩的救命恩人恰好是吳淑儀宮裏頭的潤止姑姑，你說巧不巧？”
沈容姬佯裝來了興趣，“哦，竟是潤止姑姑，還真是巧了。”
素墨搭話，“潤止姑姑居然還會接生？”一下子意識到自己的失禮，素墨行禮道，“婢子素墨，見過謝容華、九皇子。”
謝容華也不再試探，反而是誇讚素墨，“這個小侍女不錯，伶俐得很，較之方才那位綠裙宮娥，勉強算是穩重了。”
二人客氣半天，話題已偏。
先是說著雪瑩下毒，轉眼又說到了潤止。莫非，這謝容華已然知曉上次助她之人就是潤止？
既然謝容華不打算捅破這一層紙，她也沒必要主動去打聽些什麽，落入了被動，也不是她的性子所好。
沈默了會，還是謝容華率先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。
“算了，我明說吧。在這宮墻裏，若不姐妹聯手，就如你那日在徽音殿的情景，陛下不信你，旁人恨不得你快點死。今天我帶著九皇子來見你，也是為了顯得更有誠意些，你只管給句話吧！”
“這話你早已在徽音殿說過。恰好，前幾日，那玉美人也來同我說起這事，倒叫我有些心慌了。”話是不假，一偏頭，沈容姬就對上了九皇子劉昶的明澈大眼，不知為何，竟有些心裏發毛。
這個孩童的眼神怎能如此沈靜，仿佛一切了然於心。
劉昶回以一笑，道，“孩兒劉昶，見過沈婕妤。”
“九皇子甚是伶俐。”一瞬間，沈容姬就要以為劉昶比之謝容華還要難以應付。
莫不是錯覺？
劉昶不再出聲，窩在謝容華的懷裏，似是聽不懂長輩們的談話。
沈容姬長舒了口氣，垂眸道，“我並不求高居眾人之上，也不求能得陛下的寵愛，謝容華，你可知我寧可攀附皇後，同潘淑妃示弱是為了什麽？”
謝容華一怔，想了會，“為求自保？”
謝容華不由大感可笑，心裏也生起了莫名的怒火，這沈容姬分明是在糊弄她！
十一皇子劉彧滿月後，沈容姬就被晉封為婕妤，不僅是宣光殿的主位，還接手了司寶局，名義上同曹充華以及玉美人一同管理。
前後更是贏得皇後與仁安太妃的青睞，要說只是為了自保，又何必特意摻和潘淑妃同皇後袁齊媯的糾紛？
種種跡象，謝容華只會覺得是沈容姬不願意與她敞開心扉，她是越發捉摸不透後者了。
沈容姬抿唇一笑，道，“你這話說得好似要與我合謀，去害了誰一般。同居宣光殿是一種緣分，既能和睦相處，又何必主動去招惹是非？”
“可你已然處在風頭上，如此自信能夠全身而退？”謝容華身子往前一頃，急問道。
此時，鳶華走了進來，眼開眉展，“婕妤，曹充華那邊來了人，說是司寶局走了水，丟了部分賬本，請你去看上一看。”
鳶華特意挑著這個時候過來，可謂心機不淺。
同時也吸引了劉昶的註意力。
沈容姬扶額，越發覺著最近事多，“你先過去看看，記下少了些什麽。”
“婢子這就去看看。”
鳶華一走，殿室裏又安靜了。
素墨說道，“婢子去外頭再燒些炭火。”
劉昶牽了牽謝容華的衣角，樣子很是呆萌，“謝容華，你不是要同沈婕妤說道陳修容的事情嗎，怎地忘了？”
“瞧我這記性！”猛地一拍額頭，回過神的謝容華尷尬地笑道，“說了這麽多也未說到正經事上，妹妹耽誤姐姐不少時間了，見諒！”
“你應該還記得原本管理著司食局的陳修容吧？”
沈容姬回想了下，輕輕的點頭。
皇後中毒事件怎會和死了幾個月的陳修容扯上關系？
來不及多想，聽得謝容華繼續說道，“陳修容性子溫和，從不惹事，待人也是極好的。可不知道怎麽了，數月之前身子就垮了，侍醫院的人也查不出是什麽緣故，拖了幾個月後，就這麽草草地去了。方才我卻在司計局的賬本上發現了一件隱晦的事情，在陳修容大病的期間，曹充華以及江修容皆是提前取了數月的月例！數量之大，想來你多少也知道些，你我二人僅是九嬪位分稍微靠後，月例就不少，更何況是修容？”
經此一提醒，沈容姬倒想起了一些事情。
陳修容病逝之後，因著江修容誕下十皇子劉渾有功，便是晉升了修容之位，但卻沒有接手司食局。反而是繼續掌管著處理後宮案件的司正局。
也是在那時候，曹充華從婕妤之位降到了充華，連降兩級，究竟是因為什麽事情降了級？
良久，沈容姬緩緩道。
“你猜想會是曹充華或是江修容取了銀子，買通宮娥害了陳修容？不過，這與皇後中毒有什麽幹系？”
謝容華搖頭，覺得自己似乎高看了沈容姬，沈吟了會，道。“我想說的也不是她二人是誰害了陳修容，你不覺得皇後中毒過於蹊蹺了嗎？醉心花的價格也不便宜，尋常嬪妃沒有那個人脈也拿不出那麽多錢財，更加是沒有那個害人的膽量。可有一點卻能夠貫通整件事情！”
“你莫要忘了陳修容掌管的是司食局，也許那裏還隱藏著不少禁物呢？”
沈容姬一驚，忽然感覺身上有些發熱，越想越覺得頭疼，這事肯定不會如同明面上那麽簡單。但謝容華這點她又是認同的。
可是，為了什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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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容華冷哼一聲，應道，“不錯，正是徽音殿的人，諒你也想不到，竟然是皇後殿下的貼身侍女雪瑩下的毒！當真是可笑啊！倒也是可惜了雪瑩這個小姑娘了，白活了一世，枉做了他人的替死鬼了。”
聞言，沈容姬合上賬本，“聽你這口氣，莫不是你不喜她？”
“豈止是不喜？當年我生九皇子時，就差活活憋死我了，幸好九皇子爭氣，肯多留我腹中片刻。她既不義，後宮眾人又不愛戴她，加之年老色衰，不得陛下喜愛，好日子也沒多久了。”當年猶如昨日，如蟻噬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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貼身侍女小秋卻哭著說侍醫全都去了徽音殿候著，皇後殿下頭風發作，沒法差人過來。
好在那日來了個姑姑幫她接生，可也是偷偷摸摸著。
謝容華忽然說道，“我們娘兩的救命恩人恰好是吳淑儀宮裏頭的潤止姑姑，你說巧不巧？”
沈容姬佯裝來了興趣，“哦，竟是潤止姑姑，還真是巧了。”
素墨搭話，“潤止姑姑居然還會接生？”一下子意識到自己的失禮，素墨行禮道，“婢子素墨，見過謝容華、九皇子。”
謝容華也不再試探，反而是誇讚素墨，“這個小侍女不錯，伶俐得很，較之方才那位綠裙宮娥，勉強算是穩重了。”
二人客氣半天，話題已偏。
先是說著雪瑩下毒，轉眼又說到了潤止。莫非，這謝容華已然知曉上次助她之人就是潤止？
既然謝容華不打算捅破這一層紙，她也沒必要主動去打聽些什麽，落入了被動，也不是她的性子所好。
沈默了會，還是謝容華率先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。
“算了，我明說吧。在這宮墻裏，若不姐妹聯手，就如你那日在徽音殿的情景，陛下不信你，旁人恨不得你快點死。今天我帶著九皇子來見你，也是為了顯得更有誠意些，你只管給句話吧！”
“這話你早已在徽音殿說過。恰好，前幾日，那玉美人也來同我說起這事，倒叫我有些心慌了。”話是不假，一偏頭，沈容姬就對上了九皇子劉昶的明澈大眼，不知為何，竟有些心裏發毛。
這個孩童的眼神怎能如此沈靜，仿佛一切了然於心。
劉昶回以一笑，道，“孩兒劉昶，見過沈婕妤。”
“九皇子甚是伶俐。”一瞬間，沈容姬就要以為劉昶比之謝容華還要難以應付。
莫不是錯覺？
劉昶不再出聲，窩在謝容華的懷裏，似是聽不懂長輩們的談話。
沈容姬長舒了口氣，垂眸道，“我並不求高居眾人之上，也不求能得陛下的寵愛，謝容華，你可知我寧可攀附皇後，同潘淑妃示弱是為了什麽？”
謝容華一怔，想了會，“為求自保？”
謝容華不由大感可笑，心裏也生起了莫名的怒火，這沈容姬分明是在糊弄她！
十一皇子劉彧滿月後，沈容姬就被晉封為婕妤，不僅是宣光殿的主位，還接手了司寶局，名義上同曹充華以及玉美人一同管理。
前後更是贏得皇後與仁安太妃的青睞，要說只是為了自保，又何必特意摻和潘淑妃同皇後袁齊媯的糾紛？
種種跡象，謝容華只會覺得是沈容姬不願意與她敞開心扉，她是越發捉摸不透後者了。
沈容姬抿唇一笑，道，“你這話說得好似要與我合謀，去害了誰一般。同居宣光殿是一種緣分，既能和睦相處，又何必主動去招惹是非？”
“可你已然處在風頭上，如此自信能夠全身而退？”謝容華身子往前一頃，急問道。
此時，鳶華走了進來，眼開眉展，“婕妤，曹充華那邊來了人，說是司寶局走了水，丟了部分賬本，請你去看上一看。”
鳶華特意挑著這個時候過來，可謂心機不淺。
同時也吸引了劉昶的註意力。
沈容姬扶額，越發覺著最近事多，“你先過去看看，記下少了些什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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鳶華一走，殿室裏又安靜了。
素墨說道，“婢子去外頭再燒些炭火。”
劉昶牽了牽謝容華的衣角，樣子很是呆萌，“謝容華，你不是要同沈婕妤說道陳修容的事情嗎，怎地忘了？”
“瞧我這記性！”猛地一拍額頭，回過神的謝容華尷尬地笑道，“說了這麽多也未說到正經事上，妹妹耽誤姐姐不少時間了，見諒！”
“你應該還記得原本管理著司食局的陳修容吧？”
沈容姬回想了下，輕輕的點頭。
皇後中毒事件怎會和死了幾個月的陳修容扯上關系？
來不及多想，聽得謝容華繼續說道，“陳修容性子溫和，從不惹事，待人也是極好的。可不知道怎麽了，數月之前身子就垮了，侍醫院的人也查不出是什麽緣故，拖了幾個月後，就這麽草草地去了。方才我卻在司計局的賬本上發現了一件隱晦的事情，在陳修容大病的期間，曹充華以及江修容皆是提前取了數月的月例！數量之大，想來你多少也知道些，你我二人僅是九嬪位分稍微靠後，月例就不少，更何況是修容？”
經此一提醒，沈容姬倒想起了一些事情。
陳修容病逝之後，因著江修容誕下十皇子劉渾有功，便是晉升了修容之位，但卻沒有接手司食局。反而是繼續掌管著處理後宮案件的司正局。
也是在那時候，曹充華從婕妤之位降到了充華，連降兩級，究竟是因為什麽事情降了級？
良久，沈容姬緩緩道。
“你猜想會是曹充華或是江修容取了銀子，買通宮娥害了陳修容？不過，這與皇後中毒有什麽幹系？”
謝容華搖頭，覺得自己似乎高看了沈容姬，沈吟了會，道。“我想說的也不是她二人是誰害了陳修容，你不覺得皇後中毒過於蹊蹺了嗎？醉心花的價格也不便宜，尋常嬪妃沒有那個人脈也拿不出那麽多錢財，更加是沒有那個害人的膽量。可有一點卻能夠貫通整件事情！”
“你莫要忘了陳修容掌管的是司食局，也許那裏還隱藏著不少禁物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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